九派新聞評論員 華千
【資料圖】
縱觀世界版圖,大城市、大都市多因港而興。
長江,被譽為“黃金水道”。長江之水非黃金,卻為沿岸城市,提供了通往外界最為經濟的方式。
在構建“雙循環”新發展格局下,長江中上游各省份無不寄望在沿海經濟與腹地經濟中占據樞紐位置,承東啟西,接南通北。
誰會成為長江中上游樞紐港?6月29日,交通運輸部發布1-5月主要港口貨物、集裝箱吞吐量數據。這能最直觀反映各港口的綜合實力。數據顯示,武漢在長江中上游港口中穩居第一。重慶被蕪湖趕超,屈居第三。岳陽、九江勢頭勇猛,增速耀眼。
01
前三甲:武漢、蕪湖、重慶
貨物總吞吐量和集裝箱吞吐量是港口排名的主要依據。貨物吞吐量按噸位來計量,集裝箱吞吐量按標箱來計量。
數據顯示,1-5月,長江中上游沿線的主要港口兩個指標均實現了正增長。
單看貨物總吞吐量,九江位列第一,其次是武漢、宜昌、蕪湖、重慶。單看集裝箱吞吐量,武漢位列第一,其次是蕪湖、重慶、岳陽、九江。
需要指出,集裝箱吞吐量更能反映運輸物品的含金量。貨物吞吐量還包含了煤炭、原油、礦石等原材料。從全國來看,寧波舟山港是貨物吞吐量最大的港口,而上海港是集裝箱吞吐量最大的港口。
武漢的集裝箱吞吐量遠大于長江中上游其他城市。因此,武漢港的綜合實力,在長江中上游港口中位列第一。
從省市看,前五名中,湖北、安徽、重慶、湖南、江西各占一席。這一點與2020-2022年全年的吞吐量數據吻合,也從側面說明,長江中上游各省市對發展本地港口均有發力。雖然短期內發展程度不一,整體上仍在向前邁進。
城市間的次序有些微變化。2020年和2021年,重慶港的貨物吞吐量和集裝箱吞吐量均大于蕪湖,而近兩年,蕪湖大有后來居上之勢。與此同時,安徽的馬鞍山、池州也表現亮眼,貨物吞吐量雙雙突破億噸。
這體現出安徽港口布局的差異性——并非“一港獨大”,而是“多點開花”。這種布局近似江蘇。江蘇大力發展內河港口,不管從數量上還是吞吐量上,內河港口都遠優于沿海港口。蘇州港、泰州港、江陰港、南京港、南通沿江港貨物吞吐量都能躋身全國前20。“蘇大強”之名,在港口指標也得到印證。
岳陽港和九江港,是兩省各自重點發展的港口。岳陽港整體體量稍弱,但在集裝箱吞吐量指標上發展迅猛,2020年僅為51萬標箱,到2022年上升至101萬標箱,兩年間翻了一番,直追重慶、蕪湖。九江港勝在貨物吞吐量,甚至壓武漢一頭。2022年九江港全年貨物吞吐量達1.8億噸,武漢為1.3億噸。在體量已不小的情況下,九江港2021年、2022年的貨物吞吐量年增長率也驚人,高達26%、19%。
要想富,先修路。“鐵公空水”四大運輸方式中,我國貨運仍以公路為主,約占75%。水路是第二大貨運方式,約占15%。這是因為水運基本“靠天吃飯”。各地發力水運經濟,背后有一個共識:水運經濟將是未來具備潛力的經濟增長點。
02
“新時代九省通衢”
基礎建設投資中,鐵路、公路投資已走過狂飆時代,內河航道建設和港口建設卻還是短板。這意味著,它能成為穩投資的一個著力點。
重視水運經濟,還因為水運自身的比較優勢。一是運能大。一艘1000噸級船的運力,相當于20節火車皮或者30多輛載重30噸卡車的運能。二是成本低。公路運輸成本每噸平均4毛多,而水運成本只需約2分錢。三是低污染。研究顯示,水運的單位收入碳排放強度最低,比公路低 66.6%,比鐵路低84.8%。
基于此,各地在水運發展上“各有野心”。
安徽要將蕪湖港打造成為長江下游集裝箱轉運中心,同時,蕪湖、安慶、銅陵、池州、馬鞍山各個港口要優勢互補、錯位發展,協同打造長三角世界級港口群。
這些年來,湖南和江西也不滿足于長江,都想建第二條水路出海通道——漢湘桂通道和浙贛粵通道。
漢湘桂通道縱貫湖南,經湘桂兩省,溝通長江、珠江兩大水系。如能開通,湖南乃至中部地區將有一條通往粵港澳、東盟的捷徑。
浙贛粵通道縱貫江西,讓贛江牽手珠江,鄱陽湖牽手錢塘江,被規劃為連接長三角和珠三角城市群的“金腰帶”。借此,江西可以振興贛鄱千年黃金水道。
目前,這兩條縱向航道均已納入國家“四縱四橫兩網”高等級航道布局。
湖北亦不甘示弱。孫中山先生在《建國方略》中對武漢的地理位置予以高度評價。在他的構想中,武漢應建設為“溝通大洋計劃之頂水點”“中國本部鐵路系統之中心”“中國最重要之商業中心”。
武漢歷來依水而建,因水而興。漢口為長江、漢水交匯處,清人劉獻廷評價“漢口不特為楚省咽喉,而云貴、四川、湖南、廣西、陜西、河南、江西之貨皆于此轉輸 ”。彼時的漢口,可謂華中、西 南、西北諸省水運的中心。
如今,武漢提出“打造新時代九省通衢”的發展定位。依托長江黃金水道,輻射長江中上游廣大地區,連接國際國內航運市場;依托國家鐵路、公路干線網絡,輻射河南、山西、陜西等中西部腹地,連接國際和國內多式聯運網絡。
在各地你追我趕之勢下,誰將爭先?
03
“新沿海城市”
如果以競爭角度看港口發展,武漢港似乎“前有強敵,后有追兵”,如逆水行舟,不進則退。而事實恰好相反。
有學者專門研究長江經濟帶水運對經濟發展的空間效應,結論是對于長江經濟帶內部某一地區而言,長江經濟帶整個區域的水運發展指數每增加1%,此地區的人均GDP就會增加 0.577%。如果長江經濟帶內其他地區水運發展指數,也會帶動自身經濟發展,而且間接效應大于自身水運發展帶來直接效應,接近直接效應的2.4倍。
換句話說,長江沿岸各港口的繁榮與發展,是“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”。早在2003年,上海港就與武漢港達成合作,成立合資公司,共同發展。長江流域是上海港的直接貨源腹地,離開這塊腹地,上海港也將“后繼乏力”。
武漢打造中部地區樞紐港,利于自身,也利于長江經濟帶發展。過去兩年,武漢港集裝箱吞吐量剛剛躋身前20。這一點與武漢的定位和預期尚有差距。
近年來,武漢正大力加倉“黃金水道”,突破發展制約。
比如,宜昌至武漢段是長江干線航道瓶頸所在,最低維護水深僅3.5米,其上游涪陵至宜昌段為4.5米,下游武漢至安慶段為6米。一寸水深一寸金。《武漢市水運發展“十四五”規劃》明確將長江武漢至宜昌4.5米水深航道整治工程,納入航道重點項目,實現萬噸級船舶常年直達武漢。
再如,武漢的鐵水聯運升級工程,能使武漢港輻射河南、山西、陜西等中西部腹地。打造的江海聯運網絡,貨物能從武漢直達東南亞、日韓、南亞等地區。
長江水運潛力若得到進一步開發,武漢成為“新沿海城市”,亦未可知。
【來源:九派新聞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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