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資料圖】
愛恨黃梅天,農夫急煞,婦人忙煞,小人歡喜煞。
這是個最好的季節,“黃梅時節家家雨,青草池塘處處蛙”。梅子黃了,楊梅紅了,梅子魚涌上了餐桌。男孩子們頂著草帽蓑衣,抄起竹籃、筲箕奔向稻田池塘、等著渾水中蠢蠢欲動的魚群開始攻水了,向上跳躍。有段歌詞唱得好:“池塘的水滿了,雨也停了,田邊的稀泥里到處是泥鰍……”
新插的稻禾正需要豐盈的雨水,農夫正好篤悠悠穿著蓑衣,扛著鍬,將稻田里多余的水放掉,而江南農婦正好制醬,將新收的大麥小麥磨成粉,混合蠶豆、黃豆,做醬餅,借著高熱高濕發霉發酵,一缸甜醬要管住夏秋兩個季節的飯桌。孩子則心心念念地盼著糖拌“焦麥粞”(炒麥粉),咬香甜的醬黃塌餅。
這又是個最壞的季節,“梅雨或作霉雨,言其沾衣及物,皆出黑霉也”。如果“清明無雨旱黃梅,清明有雨水黃梅”,雨水不停叫“倒黃梅”,“雨打黃梅頭,四十五日無日頭”,落得莊稼要爛根,棉花爛鈴;而黃梅少雨則叫“旱黃梅”,苦了農人趕著老牛,晝夜不息轉盤車水灌稻田。水多也憂少也憂,則何時而樂?
可惜每年的黃梅天如此特征鮮明,居然沒有被賦予一個節氣的名分。究其原因,二十四節氣歷法的形成時間,是中國古代訂立的指導農事的補充歷法,而歷史上我國主要政經、農業活動多集中在黃河流域地區,二十四節氣也就體現了這一帶的氣候、物候特征,這個只存在于長江中下游兩岸的雨季,也就被冷落了。
李白《長干行》中有詩句曰:“郎騎竹馬來,繞床弄青梅?!鄙倌猩倥覒?,有了青梅做道具,才有了抽竹片采果子的情景,原來黃梅天也有個柔情萬種的脾性。
沒有一個季節是多余的,沒有一個季節會浪費。愛恨黃梅天,農夫急煞,婦人忙煞,小人歡喜煞。(辛旭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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