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螢燁(富書作者)
周國平在獻給妻子和孩子的書《寶貝,寶貝》中寫道:
“人與人的相遇,是人生的基本境遇。
【資料圖】
愛情,一對男女原本素不相識,忽然生死相依,成了一家人,這是相遇。
親情,一個生命投胎到一個人家,把一對男女認作父母,這是相遇。
友情,兩個獨立靈魂之間的共鳴和相知,這是相遇。
相遇是一種緣。愛情、親情、友情,人生中最重要的相遇,多么偶然,又多么珍貴。”
在很多人心中,愛情、親情、友情是支撐起人生的三腳架,是為生命必須承受之重。
把維系親密關系當作使命、責任,甘愿灌注一輩子的時間精力,努力經營幸福,持守恒久的溫暖。
誠然,讓自己愛的人幸福最大化,是大多數人潛意識之中不可動搖的信念。
但愛到失去自我,臣服于生活的糖衣炮彈下而失去判斷力,最終落到無路可退的境地,生出人性的悲劇,生命和尊嚴就會遭到嚴重的戕害。
顧城謝燁式愛情:
“圣母”和“巨嬰”的耦合,終成劫難
小燁:“我覺得你亮得耀眼,使我的目光無法停留。”
顧城:“你把地址塞在我的手里,樣子禮貌而又滿含怒氣。為了能去找你,我想了好多理由。”
這是顧城和謝燁兩人后來在書信中關于初次相遇的回憶。
1979年夏天,在上海開往北京的列車上,女文青和男詩人的初次邂逅便生出朦朧的愛意和喜悅。
到站時,顧城感到羞怯,沉默寡言結合著局促不安,但在害怕錯過失去的驅使下,將地址給了謝燁。
謝燁而后也徑直穿越半個北京城,找到了顧城。
為著心心念念的人魂牽夢縈,迷醉在愛情中的他們,絕沒有意識到會有愛人終成掘墓人的結局。
1983年,謝燁與顧城步入婚姻的殿堂。
婚后,二人儼然一對連體嬰。
顧城“巨嬰”體質盡顯無遺,生活小事都無法自理,衣扣不齊,控制不住情緒,稍不順意就會跌坐在地上耍賴。
謝燁則始終以圣母的姿態,無條件地愛著,無限地寬容著顧城。
顧城后來帶著謝燁去了新西蘭的激流島,這是他們愛情和生命的最后一站。
他們在島上過著離群索居,拮據清貧的生活,生下了獨子小木耳。
顧城甚至會嫉妒兒子,看到兒子就煩躁,聽到孩子哭就怒不可遏,搶奪孩子的吃食,常常和小木耳一同哭鬧等待謝燁的照顧。
顧城的自私、任性、占有欲已經超乎正常人的認知。
舒婷在《回憶顧城和謝燁》,還曾描述過:
“顧城不要謝燁打扮,謝燁是上海女孩子,愛美的天性,完全是得到最殘酷的壓制。顧城不讓她戴耳環戴項鏈,穿衣服都要顧城審過。”
顧城后來愛上了自己的粉絲英兒。
謝燁甚至邀請英兒來激流島和他們一起生活,操持辦理簽證,包來往路費。
為顧城和英兒布置愛巢,準備安全套。
而后來李英的不告而別讓顧城幾近崩潰,幾次自殺都被謝燁救了下來去。
為了安撫愛人,謝燁甚至和顧城一起完成《英兒》一書,敘寫纏綿情愛。
顧城始終以愛的名義控制奴役著謝燁,不斷加速窒息,
謝燁始終以壓抑自己,委屈自己,失去自我的方式遷就顧城。
在謝燁提出要離婚后,顧城掄起斧子終結了愛人的生命,而后自殺。
兩人魂斷激流島,引得世人喟然長嘆。
顧城謝燁式的愛情應驗了梅斯·菲爾德的那句:“愛情是耗盡銳氣的激情,愛情是把人騙入泥潭的誘餌,愛情將劇毒抹在命運之神的箭上。”
當把“愛無良藥,唯有更愛”灌注在錯誤的對象上時,我們就成了情感的奴隸,面臨著在這段關系持續被消費剝削的危險。
最終消了耐心,散了愛意,消散了再在一起的勇氣和希望。
相愛相殺,不如相忘于江湖。
在感情,要留有余地,葆有獨屬于自己的那份純粹美好的自由;
在財產上,要留有后路,為在出現變數的時刻在中能夠及時抽身。
格里高爾式親情:
不高估任何關系,不低估人性之惡
卡夫卡《變形記》中的主人公格里高爾為了幫父母還債成為了一家公司的旅游推銷員。
工作五年來兢兢業業,對領導畢恭畢敬,連請病假的念頭都不敢有。起床稍有晚點,母親和父親便輪換著催促。
因為一家四口都仰賴于他的報酬維持生活,工作就是生命線。
厄運之神光顧,連一聲招呼都不打。
一天早晨,格里高爾從睡夢中醒來,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只駭人的大甲蟲,體型碩大,只能終日匍匐在地,動彈不得,在堆滿灰塵和穢物、黑暗逼仄的小房間忍受著巨大的孤獨和落寞。
變成甲蟲的格里高爾心中仍然對親情、自由和正常的生活充滿了渴念,試圖溜出房間。
被父親看見后,氣憤不已,順手掄起旁邊的蘋果一個個向他背后砸去,其中一個竟陷進脊背,造成致命傷。
當格里高爾的形象嚇走正在聽妹妹格萊特演奏小提琴的租客,攪黃家里出租房屋的計劃,阻斷收入時,他徹底喪失了所有,生而為人的尊嚴被家人無情蹂躪,生命也漸漸走到奄奄一息的最后時刻。
前來管理格里高爾房間的鐘點工直呼其為“老糞蟲”,體衰力竭的格里高爾在孤獨中死去,尸體被丟進了垃圾桶。
“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。”父母親和妹妹轉而開始了美好嶄新的生活。
這場突如其來的變形撕開了親情的最后一層遮羞布——格里高爾不過是家里的搖錢樹和工具人,父母的慈愛和妹妹的尊重是以他的物質供養為基礎的。
一旦供給和付出不再,格里高爾便成為急欲除之而后快的累贅,任人奚落、作賤。
當災難和變故挾著命運的旨意倏忽而至的時刻,至親至愛的人能否同舟共濟,相濡以沫,充滿了變數。
《變形記》告訴我們:人性,經不起考驗。
不高估任何關系,哪怕是血親。
不低估人性之惡,金錢利益比感情靠譜。
讓自己在“黑天鵝”事件來臨的時刻立得住,不任人擺布,才是人生最重要的課題。
哈桑阿米爾式友情:
沒有任何人,值得你為他千千萬萬遍
風箏比賽中,哈桑為他去追掉落的風箏,回來的路上,一群壞孩子逼迫哈桑交出承載著戰績榮譽的風箏。
面對哈桑的拒絕,惡棍們氣急敗壞,扒開了哈桑的褲子,實施了強暴。
這一幕,被阿米爾看得清清楚楚。可是,直到惡人離去,他仍然只是躲在不遠的角落,沒有上前一步。
哈桑的受辱和自己的視若無睹在不斷盤問良知,叩擊靈魂。
內心倍受煎熬的阿米爾無法面對自己的不堪,最終向父親污蔑哈桑偷了手表,如愿趕走了哈桑。
“哈桑從未拒絕我任何事情。”
“為你,千千萬萬遍。”
在每一個命運的關卡,哈桑都選擇自我犧牲保全阿米爾。
在風箏比賽中,他選擇忍受阿塞夫的強暴而堅持拿回風箏,保住阿米爾風箏能手的榮譽;
在阿米爾的栽贓下,他選擇背上偷盜的罪名,維護阿米爾在父親心中的形象和少爺的身份地位。
后來,在塔利班官員入侵時,他選擇犧牲自己和妻子的性命來守護阿米爾留下的豪宅。
哈桑帶著一顆堅貞不渝的心守護著和阿米爾的友情,傷痕累累仍舊無怨無悔,遍體鱗傷還是會義無反顧。
而阿米爾對二人關系的定位始終是富家少爺和同齡仆人,哈桑只是能在人生的各場風箏比賽中,全然忘掉自我奮力奔跑,幫自己撿回風箏,守護榮耀和圓滿的奔跑手。
無所謂背叛,因為這根本不是友誼。
哈桑,可憐的孩子!
沒有任何人值得你為他千千萬萬遍,沒有任何關系值得你無條件地為對方做任何事情。
《簡愛》的作者夏洛蒂·勃朗特曾說:
“要自愛,不要把你全身心的愛、靈魂與力量,作為禮物慷慨給予,浪費在不需要和受輕視的地方。”
對感情和親密關系盲目地渴念追逐,信徒一般單方面執著地付出,無疑是滋生人性之惡的因子。
在任何一段感情中,不要用對方內心的野獸馴化自己,讓自己的耐受性成為對方有恃無恐,甚至肆意踐踏愛之尊嚴的資本。
警惕任何一段關系中或外顯或內隱的PUA(精神虐待)。當感到自己不被珍惜時,請劃清界限,及時止損。
畢竟,忠于自己,為自己而活是人生最重要的課題之一。
“人可以失落一切,唯獨不應該失落自己。”
與君共勉。
作者簡介:螢燁,富書作者,在校大學生,是一名校園記者,熱愛有力量有溫度的閱讀寫作,圖書《好好生活》正在熱銷中,本文:富書,本文版權歸富書所有,未經授權,不得轉載,侵權必究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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