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大畢業生,曾經的文科狀元,在小縣城里面當起了屠夫,拖鞋、短褲,當街賣肉。
2003年7月26號,一則“北大才子賣豬肉”的爆炸性新聞傳遍全國。
罵聲也蜂擁而至:
“堂堂北大才子,卻當了一個殺豬郎,這活兒小學畢業也能干”;
“真是侮辱知識分子的知識和智商”;
“學習有什么用,北大畢業的還不照樣賣豬肉”!
一時間,讀書無用論再次充斥在整個社會中間。
后來這個殺豬郎再次回到校園時,一臉的羞愧和自卑:“我給母校丟了臉,抹了黑。”
他叫陸步軒,今年55歲了, 20年過去了,他還在賣肉嗎?
他過得怎樣?
01
是北大才子,也是一個屠夫
1966年,陸步軒出生在陜西長安縣的一個農民家庭, 8歲時母親去世,一家六口就指著父親一個人干農活為生。
當時家里窮到房子被暴雨沖垮,都得要親戚的接濟,才有個落腳的地方。
可家里卻出了個喜歡做學問,刨根問底,對一件事專注執著,非要探究個來龍去脈的孩子。
嚼著“苦水”長大的陸步軒,在小學的時候,就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入了鎮里中學最好的實驗班。
當時的學生宿舍是三間教室改成的,全班三十多個男生,擠在一個大通鋪上,一個挨一個擠在一起。
升入高中,陸步軒更表現出超出一般孩子的學習能力,平時考試要高出其他同學一百多分,各科老師都難不倒他。
當時的陸步軒有點“狂妄”,第一次高考,以全校第一的成績收到西安師專的錄取通知書時,他給撕了。
他心里有更大的目標。
第二年復讀后,19歲的陸步軒,以長安縣文科狀元的驕人成績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。
十年寒窗、苦盡甘來,他成功了,而且改變了家族的歷史!
他騎上自行車,把這個消息挨個告訴給他認識的所有人。
平時把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父親,在鄉里大擺宴席,鄉親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:
“了不得了,了不得了,文曲星下凡了!”
一位儒雅的學者、一位有公仆心的官員、一位氣度不凡的商人……
這是陸步軒自己,也是父親和鄉親對他的期許。
上了北大,人的人生劇本本該如此。
誰料到,從北大畢業那一刻起,他的“劇本”就從天上,摔到人間, 順順利利地北大畢業,一進入社會就下崗了。
他先是被分配到了一個快倒閉的柴油機配件廠,后來又去了一個事業單位做了一個沒有編制的工作人員,最窮的時候,他和妻兒只能擠在一間不足六平米的小平房里。
為了生計,他放下“北大才子”的身段,開過礦、搞過裝修、開過商店,但都以失敗告終。
因為不肯趨炎附勢,不懂處事圓滑,陸步軒處處碰壁,曾經的高材生,混成了社會上一事無成的人。
妻子提出了離婚,當初結婚就是看重了他的北大學歷, 離婚時,妻子說:“你的文憑就是一張紙”。
在第二任妻子的勸說下,1999年,陸步軒開始賣豬肉,一家人要活下去!
一個執筆書案的意氣青年,要在刀斧血肉中間謀生,外人看起來很違和,他自己心里更是橫了一堵墻。
他再沒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學歷,街坊問時,他說自己是文盲,只有戴著的一幅眼鏡,在外人看來,與眾不同。
漸漸地他的肉店,被人叫“眼鏡肉店”。
賣肉這件事,他沒敢告訴父親,直到父親從親友那兒知道,走了幾十里山路跑來,看到他的豬肉攤子,默默地流著眼淚嘆息。
文曲星淪落成一個殺豬郎,這件事放到誰身上,都是一個巨大的反諷。
多年之后他回憶起一件小事:一位工商所所長有一次收了他的攤,他跟人干了一仗, 當對方知道他是北大畢業的背景后,因為同情,主動把罰沒的東西還給了他。
陸步軒在《屠夫看世界》里寫到自己的日常: 肉攤上蒼蠅亂飛,血水橫流,肉腥氣刺鼻,自己只能穿著短褲拖鞋站在鋪里。
手上是常年洗不凈、后來就索性不洗的豬油。
他放下了清高,回到現實,身上唯一保留的是知識分子的正直: 做事求真、務實,只賣優質豬肉,從不弄虛作假、缺斤少兩、以次充好。
02
把賣豬肉,提高到了“北大水準”
多年后,因為媒體曝光,賣豬肉的陸步軒回到北大演講,當他覺得給母校蒙羞時,當時的北大校長許智宏說:“北大學生可以做領導人,可以做科學家,也可以賣豬肉。”
他知道校長不僅在講職業平等,也是對他的寬慰。
可陸步軒對這句話并不信服: “如果認為北大學生賣肉完全正常,為什么不在北大開設屠夫系,內設屠宰專業、拔毛專業、剔皮剁骨專業,那樣賣起肉來豈不更專業?”
“北大”這兩字刻在心里,成為自己的履歷時,不能只是賣豬肉。
這之后,西安長安區檔案局為陸步軒提供了新的工作崗位,參與當地的縣志編撰。
那段時間他鮮少休年假和周末,花費大量的時間訪遍鄉里,收集資料,編撰出一百多萬字的長安區地方志。
也因為他的努力,該單位后來獲評全國地方志編撰先進單位。
可最終,他的人生再次跟豬肉聯系在一起,同為“北大屠夫”去賣豬肉的校友陳生找到他。
他看重了陸步軒賣豬肉的能力,和他鉆研這一行的軸勁兒。
兩個校友又有著共同的命運,促成了他們的共同創業。
陸步軒心里想的,也不再只是賣豬肉,北大沒有屠夫系,他就自己辦一個“屠夫學校”。
他親自編教材、上課,內容涉及市場營銷學、營養學、禮儀學、烹飪學等諸多方面。
只是一本《豬肉營銷學》,陸步軒對顧客的心理研究,對豬肉的研究,都不是一般的“豬肉郎”能趕得上的。
陸步軒從此由“屠夫”升級成為了“屠夫校長”。
如今他與陳生共同創業,做符合高端豬肉需求的品牌豬肉,公司產值已經高達18個億。
陸步軒再也沒有自卑感了,他說,將賣豬肉做到極致,“應該也不算給母校丟人了”。
將賣肉這份工作做到“北大水準”,全國也只有他和陳生。
03
請不要再說“讀書無用”!
近些年,類似于“清華研究生賣煎餅”、“西安交大碩士賣涼皮”的報道屢見不鮮。
而當我們真的跟隨著媒體鏡頭,看到那些放下身段、去做一件小事的高學歷人才時,會發現:當他們俯下身子,他們就贏了。
用專業的詞來說,這叫“降維打擊”。
當時陸步軒“北大畢業賣豬肉”新聞被曝光時,他一度被稱為是“讀書無用論”的最佳案例,一個普通的豬肉販,和一個北大畢生的豬肉販到底有什么不同?
陸步軒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: 讀書可能改變不了命運,但能改變一個人的思維,不是北大的教育背景,我現在可能還是那個街頭小販。
因為讀了北大,它鞭策著我,專注地把這行干好,既然不能改造世界,就扎扎實實去做一件事。
當年北大畢業的黃燦當了一名房產中介被推上熱搜,也有不少人嘲笑她,那么高的文憑有什么用!
可深入了解才發現,黃燦這這些年買了235套房子。
細心的網友測算,在北京,按照每套房子 600 萬來計算,黃燦賣出去的房產金額有 13 億之高。
再按 1% 抽傭的比例估算,黃燦早已是千萬富翁。
讀書從來都與一個人的命運息息相關。
當一個保安、一個保姆、一個客服、一個肉販很容易,但有能拿3000塊的保姆,也有能拿3萬塊錢的保姆。
一個人有多大能力、有視野、格局,才能撐起他能有多大的夢想,為全家掙回多少口糧。
知識或許不是脫貧致富的必須,但是是能力、視野、格局的必須,這個時代瞬息萬變、風起云涌,現實生活中這樣的降維打擊的例子太多了。
如果一個孩子,不努力讀書,那么10年20年后,或許保姆的職位都搶不上。